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沸血雪峰

第6节 风吹腊肉

6

一行17人立即带上所有家什来到一家旅店。看来,这是罗老板他们经常光顾的熟店。罗幸宝点了两大桌丰盛的酒菜,一时间觥杯交错,洒酣耳热,将排佬们这一路上的霜风劳顿一扫而光。

酒醉饭饱之后,店老板帮他们叫来的那辆大马车已停在店门外了。排佬们纷纷将排钩从长长的竹篙中退下来,装入行囊中,竹篙就留给店老板当柴烧了。剩下的米菜油盐碗筷和竹棚、酒桶等也都给了店家,只将几口大铁锅和刀斧、被褥等扔上大车。

这是一辆四马、四轮的长厢大车,十七人坐下来宽宽绰绰,累了,打开被窝还可以紧挤着睡睡觉。前辕赶车的两位壮汉看起来也是老把师,瞧那神情,也不是第一次给罗幸宝他们赶车了。两位车把师也没和罗幸宝谈价钱,一个蜷在前辕板箱上睡觉,另一个长鞭一甩“啪”的一声,马车就“哒哒哒哒”地出发了。这时,天已全黑了。

稍微颠簸的车上最容易发困,不一会,谢宏琇和这些排佬们都呼呼入睡了。

第二天天亮时已到达益阳。谢宏琇被车把师的说话声吵醒了:“罗老板,在哪里歇脚吃饭?”罗幸宝睡得迷迷糊糊地回答:“老地方,和月。”

没多久,马车慢慢停稳了。听得车外有人热情地招呼:“哟,胡师把,早啊!总共多少人吃饭?”那个叫胡把师的应道:“二十来个吧。”于是,谢宏琇随排佬们一一走出车厢,大家纷纷在车厢外面舒展、活动着蜷缩了一整夜的手脚。

这家名叫“和月客店”的伙计,已把大马车的四匹马卸了辕、解了缰,把马儿牵到院子的一个角落里,系在一棵枣树下,另一名伙计提来两大桶熟黄豆拌好的草料,哗啦啦地倒在脚下的料槽中……邻边,也有好几匹马在同样的环境下,或吃草料,或饮水,或休憩。

饭菜上得很快,十九个人挤在两张大桌上,稀里呼噜地吃喝起来。

早上的酒水饭菜比较简单随意,但大家也只求把肚子填饱就行了。

结算饭菜钱和马料费。罗幸宝递给客店老板一个大洋,还找回了几十文钱。

出得店来,胡把师问:“罗老板,要急着赶路么?”

罗幸宝答道:“赶。你的马跑了一夜,估计不能再赶了吧?”

“如果罗老板不急着赶路,我的马休息半天后,可以继续帮你赶,如果你实在急着要走,那就没办法了。”胡把师道。

罗幸宝想了想,说:“那你们好好休息,我再去找车吧。”然后,递给胡把师五圆大洋。胡把师收了钱,叫上那个赶车的搭档,折转身子回和月客店休息去了,也顺便在店里等些回常德的旅客。

罗幸宝接着也回到和月客店,和店老板说了起来。他的弟弟罗福宝则叫排佬们把马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,站在旁边等候。

不一会,罗幸宝和一个拿长马鞭的老年车把师走了出来。没多久,另一个年轻的车把师,哟喝着另一辆四马、四轮的大车跟了出来。谢宏琇想:这辆车来得这么快,车把师他们可能就住在和月客店等生意吧。

一车人再次动身,向娄底方向赶去。中途时,车把师让马停下来,给马喂了一些自带的马料,大家乘机走出车厢,在路边喝了一些水。此后,一路上没再停顿过。因为没再歇店吃饭,大家都有些饿了,但谁也没有说出来。饥肠辘辘的谢宏琇,突然想起自己的包袱中还有熟腊肉,这是他临出门我曾祖母特意给他准备的,以应对意外的饥饿。想不到这一路上顺风顺水的,竟然给忘记了。

谢宏琇暗想:这么久了,不知这些肉还能不能吃呢?他偷偷撕下一小点,尝尝,嘿,香味扑鼻,完全没坏!于是,他立即把这团四五斤重的熟腊肉拿了出来,剥开几层毛纸,一边撕开给众人分享,一边解释自己的健忘。

原来,我曾祖母在收拾熟食方面很有一套:她先把腊透了的全精腊肉煮熟,然后立即挂到最当风的屋梁上,利用腊月的寒风使它干透,这样,只要不是炎炎夏日,这种熟腊肉放上一两月都不会变质。她每年都会预备一些这种熟腊肉:家里人口多,保不准谁就会出远门,随时用得着。

尽管每人分到的肉不多,但有吃总比没有好。大伙珍惜地一点点撕着吃,品味着吃,不知不觉已到达宝庆县。这时,天刚好黑了。

到达宝庆,就算到家门口了。排佬们谈笑风生的,住进了一家大旅店。这是排佬们出门半个月来,第一次住店睡觉。

吃晚饭时,罗幸宝特意要了一间大厢房(现在叫“包厢”),大伙喝酒吃肉,猜拳行令,大叫大闹了好一阵。吃喝完毕,两个车把师上楼去休息了。罗幸宝也不避谢宏琇,就给排佬们发起工钱来,从开始扎排到现在,先先后后半个多月,每人发了17块大洋:基本上每天一块大洋!这是极高的工价了——因为放排这活既辛苦也要技术,更要冒一定风险。喜得排佬们又一阵嘻笑,然后有的上客房睡觉去了,有的偷偷消失了。罗幸宝平静地笑了笑:这些吃腥的猫……

第二天早上,罗幸宝付完所有人的房费、餐费以及车把师的马料费后,数给车把师七块大洋。罗幸宝准备再找马车时,那年老的车把师问道:“是赶洞口塘吗?还是租我的车算了吧。”罗幸宝说:“那边的路你熟?”老把师点了点头。罗幸宝又问:“三个大洋?”老车把师再次点点头。

于是,大伙再次坐上这益阳车把师的马车,向洞口塘走去。来到竹市时,陆续有人下车,到洞口塘时,车上只剩下罗幸宝兄弟和谢宏琇等十来个人了。

一行人下了马车,这时才中午时分。

一行人随便找了家饭店吃便饭。餐间,谢宏琇掏给罗幸宝十个光洋,作为这一路上的车马住宿以及餐费。罗幸宝却死活不收。

由于罗幸宝兄弟还要在洞口塘办些事,而谢宏琇却迫不及待地想赶回家去,两拨人就此别过。

毕竟,离家已有半个月了,毕竟,还是第一次单独离家这么久、走得这么远,因此,谢宏琇背起被窝和包袱,三步并做两步走,往七十多里外的攀溪赶。

回到大院门口时,除了那只摇着尾巴、扑向前来迎接的大黄狗,全家人都已睡觉了。好在望月的玉盘尚未缺,好在山路的积雪已消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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